本帖最后由 周元桂 于 2019-11-26 16:59 编辑
感忆当年学生苦读书 周 元 桂 上世纪中后期,我曾在皖东老区的一所中学工作过多年。那里的学生质朴、纯真、能吃苦、求知欲强之特点,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除了文革时期的特殊荒废之外,我在那儿真正经历的学情状况,大抵可分为两个时段:一是学生排除干扰,抢学知识时段(约70年——77年),二是学生兼收并蓄,揽学知识时段(约恢复高考之后的前10年)。两个时段学情的共同点,就是学生自觉性高,求知心切。 前一时段,是在学校复课学生回归课堂的教育形式下,所采取的较规范的教学时段。由于彼时文革“读书无用论”的阴影尚在隐约摇摆,学校虽复了课,但常受到停课劳动多、社会活动多等不正常因素干扰。加上其时山区农村,正处于普遍穷困而衣食为忧的状况下,同学们能坚持上学且能排除一切干扰,为学是求,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他(她)们珍课惜时、“火中取栗”似的在不安定的学习条件下,抢学文化课。其情态,形象而言可谓“抢着学”。这种坚毅刻苦的求学精神,令人无比感动。当时同学们的苦读情景,正符合孔子赞颜回所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然而现在看来,这恰恰磨练励就了当时的同学们。这可由他(她)们毕业后的修为素养和潜能底蕴厚之表现,得到验证。他(她)们无论是从政、从军、从教、从医、经商、搞科研,乃至在各行各业,都能胜任本职工作,其中的一部分人还成为绰绰然高素质人才。 后一时段,乃恢复高考后,学生的励学、苦学时段。受到高考“向心力”的吸引,师生们的教与学,俱奋为不懈,苦学与期望值成正比地炽热着。学校的高考质量蒸蒸然日上。同时,高端教育主管部门,根据“四化”建设急需高素质人才的现状,紧握着高考指挥棒,多管齐下地从各方面给力,如曾一度增加了高中数理化教材的深度和难度。以高中化学教材为例,曾增加了量子化学(电子云层级、电子层能级交错、电子能级杂化轨道等)基础内容。教材变深了,但同学们非但不畏怨,反而如吃补品似的乐学之。老师们不仅不嫌麻烦,反而有“教育正道理应如此”之兴奋感。于是,在施教授知时,也随之而滔滔然起来。同学们则左右接源、兼收并蓄。此情状,形象而言是“揽着学”。 其时,同学相互之间,学校与学校之间,竞争意识越来越强。师生同奋力,学校的高考质量连连斐然,高考升学率,曾连续数年居滁县地区几十所同类学校(农村完中)之首。显然,同学们取得好成绩,是以“苦读”二字为前提的。例如,当时农村学校供电不正常,上晚自习突然停电是常事。同学们每人都备有蜡烛,一旦电灯熄灭,蜡烛立即全部亮起来。更有甚者,当时附近农村很贫穷,一些地方到了春季,还存在着无粮为炊现象。记得许多农村学生,自带山芋干、煎饼、腌小菜来校为餐。有一位后来考入清华大学的同学,当时连牙膏都买不起。可见,那时的学习条件何等差!然而,辩证地看,同学们就因为站在很大的“苦”子上,因而所获得的反作用力也很大。天道酬勤,其时,学生中萃然出众者多,考上重点大学的相对为多。未上大学而从事各行各业者,也大多工作、劳作都出色。 实践证明,该校这两个时段(包括之后的一段时间)苦读出来的学生,对“四化”建设的贡献,可谓力行而惠至。 以上回忆,乃吾感动之忆,也是欣慰之忆。我虽退休多年,却一直关注着教育走势和色彩。窃以为,近十年来,由于社会、家庭、学校之种种浮躁因素的干扰和酿酵,一些在读的同学们(尤其是一些大学生),大都不知“苦读”二字为何物?学习风气每况愈下,他(她)们学习文化课之情状,形象而言是“舔着学”。通常是,舔舔数学——咸了,舔舔理化——玄了,再舔文史——绵了……厌倦学习,浅尝辄止,敷衍塞责。唯独拿起手机就黏了——专心致志,废寝忘食。在大学里,还存在着种种不思学习之怪现象,如:平时不把上课当回事,来去自由。作业、考试、考研等,常以作弊、抄袭来完成任务。造成如此不景气现象的原因很多,主要在于学生们忽视了立德修为,刻苦求知思长进。这与当年学生的苦读情状相比,殊同天壤。如此下去,令人悬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