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夫妻俩今年四十八,膝下无子女,尽管晚婚的他俩二十年前花了十年功夫跑了不下十家医院,吃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汤汤水水丸丸片片后,也未能吃出个一男半女来,老张俩也就认了,或许上天有眼,他这辈子挣不了几个钱,现在这个年月养个儿女不容易,来到这个世上受罪不如不让他来。为此,老张有时也有些高兴:“你要是生下个一儿半女来,靠我的工资能养活不?”被妻子白了一眼后,他就不吱声了。想想自己八十年代初当个穷教师,极尽艰难的找了个工人,没过几年莫名其妙的下了岗,唉! 手机铃响了起来,一声一声的。连彩铃都舍不得设的老张,心里一惊,望着同样吃惊的妻子,莫非......又......?“老张啊,忙什么呢,老李家儿子考取大学了,八月八日在市东方大酒店贺喜。我负责为他请我们这个县的同学......”又是贺喜,“喜”酒?!老张有些烦了,有些怕了!每次贺喜酒桌上看着别人的儿女,心里不禁一酸,我要有个儿子也应该考取大学了,也可以请酒席了。晚饭是没心情吃下去了,要是让同学知道接到邀请不高兴,连饭都吃不下去,那才丢人呢!想想这几年来所赴酒席的状况,一声长叹是免不了的,不为自己没有考大学的儿女,为的是’面子”及”面子”后面的”家里”。前二年,一百一百的礼金,还好受些;这两年二百的好像拿不出手了。想起上次同学女儿考个什么学校也没弄清楚的就赴宴上帐时的情景,现在还觉得欠了人家什么似的。礼单上三百伍佰甚至一千地张扬着,自己那二百蜷缩在其间,一如自己在酒桌上混得不如人的感觉。虽说来的人情去的份,可我只有出的份,哪有回的情呢? “又要吃酒?!”妻子见老张半天没吱声,坚定的说道,”去是要去的,咱不丢这个人!” “要不......我们也贺次喜?”老张望着妻子,说过之后,自己也不免笑了起来,喜从何来呀! “你糊想什么呀?我们哪来的喜呀?你琢磨半天就想这个啊!” “我说真的!我们四十八了,请人家就说过五十岁,给你庆九!不找个喜事办办,显得我老张家无所事事呢!” “办酒席,说的轻巧.一桌连菜带酒的,外加香烟回礼,那礼钱够花吗?再讲了,你的那些同学能吃能喝不说,还好玩,唱歌跳舞的,桑拿麻将的,到晚不走,你撵人家呀!那个像你,下桌就回家的。知道的,你是爱静的人;不知道的,还不知是不是说你妻管严呢!” “说说玩玩而已!”老张也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笑起来。其实,有些酒席吃完了也不知道贺的什么喜,有时一中午上要连着赶两家,回到家还得再吃点肚子才饱。更难忘的是2008年8月8日那天中午,三头酒,分身都乏术,只好请人带礼。
“唉------”老张又叹了一口气。
“嘟------嘟-----“老张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伴随的是小镇酒楼门前惊天动地的鞭炮声。
“一三五七九,喜事天天有;处处放炮仗,人人吃喜酒。”老张胡邹了一首打油诗,接起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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