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野马的长篇小说《控制欲望》

不雅斋先生

读野马的长篇小说《控制欲望》

不雅斋先生

        近日，读完我县青年作家野马的长篇现实主义小说《控制欲望》，觉得这是一部了不起的现实主义小说。读完之后，我有几句话想说一说。
        首先，我为我县又出了这样一部优秀的长篇小说而感到高兴。以前，我写书时，只是一个人在家里埋头写作，那时，我只觉得来安县简直就是“文学沙漠”，因为我没有接触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写作者。于是，我只顾低头拉车，根本不抬头看路，我不知道来安“文学之路”在何方。后来，我结识了我县散文家陈东霞女士。她在文学领域里打拼，以一个女性孱弱的双肩扛起了来安散文这一片天空。这让我感到高兴，原来，来安不是文学沙漠，因为我看到了绿洲。后来，我又认识了采长林、杜永生、王道琼、魏来安、陆为民等，再后来我又知道野马也在文学领域里也闯出了一片天地。这些都是十分难得的，这些现象让我对来安文学的明天充满了希望。
        在说小说之前，我先来说说野马，我与野马是有渊源的。当年，我大学毕业分配到杨郢中学工作，教他兄弟的语文课。那时，他的父亲是乡领导，自然也领导我。他母亲与我是同事。在那儿工作期间，我还到他家蹭过几顿饭。他的一家人都热情好客，慷慨大方。要说调皮，野马是最让其家人头疼的，个性那时就有点“野”。我从杨郢中学调出后，几乎与野马没有了联系，但我却常常能与他的母亲见面，因为他母亲后来在来安特殊教育学校工作，与我所在的单位几是一道大街之隔。我与她见面时，也只偶尔谈到野马，但她却并没有告诉我野马在搞写作。直到两年前，在一次聚会上，野马向我请教如何出书一事，他告诉我他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我虽于出书不太懂，但我毕竟出了书，所以他才与我谈起出书一事。于是，我同他谈了我的做法与想法，也不敢说就是什么指导，后来，野马也真就按我说的去做了。如今，他的长篇小说《控制欲望》就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我首先对他的小说成功出版表示衷心地祝贺。来安文学届出了一匹“野马”，这是来安文学领域的一件难得的好事！
        《控制欲望》是一部明显带有自传性的现实主义长篇小说。小说主人公刘香土在某种程度是野马的影子，香土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有野马的影子，甚至香的身世背景都脱不了野马的影子。野马，我是熟悉的，《控制欲望》中的香土，我也熟悉了，两相对照。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比如，香土喝酒，他喝酒之前的馋嘴样，喝酒之中的英雄样，喝酒之后的狗熊样，与野马无不比俏。小说以自己成长的历程为背景来写，才能将小说写得真实。同时，作者也能将自己对人生的价值判断，对友谊、爱情、婚姻和家庭的道德判断，对名誉、金钱、地位与欲望的思考，统统不落痕迹地融入到小说中去。这样的小说才能写出自己的真性情，才能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是，现实是悲剧的。人没有欲望，其生存是一场悲剧；人有欲望，却始终不能实现，也是一场悲剧；人的欲望一个个地实现，然后又不断地膨胀，更是一场悲剧。所以，小说不否定人的欲望，取名为“控制欲望”，就是告诉世人，人往往是欲壑难填，唯有“控制欲望”，人才能过着幸福安宁的日子。小说中，“欲望”控制得最好的人是刘香土的父亲刘从军。他从乡里一直干到副县长，虽然心中也有那么一点点高升的“欲望”，但是他的所作所为都能止于“耻”字。他为人不卑不亢，更不以权谋私。比如，他的儿子刘香土毕业工作若干年了，他也不利用自己手的权力将儿子转正。而欲望不断膨胀的有县委书记常为民（反讽的名字），对金钱的欲望过份膨胀，一个小小的东来县竟然被他刮去两千万元结果，他被“双规”，最后锒铛入狱；有派出所所长朱玉树，利用自己的职权，卡拿索要，吃喝嫖赌，包养情人，他被“意外地”杀死了。而“螃蟹”们呢？大螃蟹方海，以黑社会老大自居，独霸一方，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最终他被送上了断头台；小螃蟹王旺，他的欲望也无限膨胀，利用黑白两道，使自己成为又一个方海，尽管他的“为恶”不像大螃蟹那大，但是他失手杀死了派出所所长，又砸死了一个像流氓一样的情敌，究其根源，还是欲望在作怪，是欲望将他的一生断送了。所以，不管“螃蟹”们怎样横行，最终还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都逃脱不了正义的审判！白道也好，黑道也好，一旦欲望无限膨胀，其结果都将是危害社会，而为恶者终将逃脱不掉正义的审判。
        而香土自己的欲望呢？他是有欲望的，一进高中，他就想当班干，当他连临时班干也没干上，他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后来，他因见义勇为在东来中学一举成名，再有王校长的推波助澜，他不仅当上了班长，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香土有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在读高中时，他陷下了对汤若兰的爱情之中，致使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好在有汤若兰的冷静，香土才“被控制”了欲望，但是汤若兰过早的香消玉殒，又使香土对读书对爱情对生活一下子失去的支撑，所以高中一毕业，香土就走上了社会。在社会上，他自卑过，他也奋起过，在滚滚红尘中，飘飘浮浮。由于若兰的不幸早逝，他与被他所救的耿月婵关系变得复杂起来。他对耿月婵的性欲的渴望，已经控制到不能再控制的地步了，所以他与耿月婵发生了关系。在这里，他没有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事情发生后，他后悔自责。尽管耿月婵一再说“我不怪你”，但是，不是耿月婵的“我不怪你”这简单的几个字能让他放得下的。他的行为也直到导致了耿月婵的出走，甚至更导致她答应代人怀孕以取得酬金而不觉得有多么羞耻。当然，耿月婵也是控制不住对那代孕费30万元人民币的诱惑。然而，如果没有香土对耿月婵的始乱终弃，耿月婵也许不会出走，也许就不会有为30万元而在道德上走向堕落的事情发生。后来，香土娶了水灵，可是，这桩婚姻背的后仍就是“欲望”。水灵是护士，为香土的父亲刘从军住院护理。当水灵得知香土父亲是副县长，就很快答应与香土变恋爱，并很快结婚，她不是嫁香土这个人，而是嫁给“副县长”这个“权势”，希望这个副县长公公能为自己的老公谋个一官半职，好给自己带来名誉、金钱与地位，更希望这个副县长能为她下岗的父亲谋一个好位子。当水灵的这些“欲望”都没有得到满足时，她就同香土大吵大闹，最后竟然红杏出墙，仿佛水灵得不到“权势”的帮助，就一定要得到“金钱”的帮助，于是她投怀于某个企业的副总。水灵也是悲剧性的人物，是欲望的悲剧产物。因为水灵的红杏出墙，香土的一切理想都面临破产，他的婚姻、家庭、事业（假如他有事业的话），仿佛都蒙上一层灰色。水灵的悲剧行为与性格，更使香土成了生活中最具悲剧性的人物之一。
        小说中的汤若兰，我还想多说几句。他是作者着力刻画的美的形象，在她身上，自然寄托着作者自己的全部理想。她在香土的眼中是美丽的，像天使一般美丽纯洁，纯洁得没有染过一丝尘滓。她是高尚的，学习上努力向上，感情上自持力大，生活中独立能力强，作为学生，这样的学生是完美无缺的。再加上，她长得漂亮，举止优雅；作为女孩，更显出了中传统女孩那种温柔敦厚之美。然而，世上是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东西存在。所以，她必须坛花一现。我不知道作者为何要那么早地安排汤若兰病逝，也许只有汤若兰在香土心中最美丽的时候离开人世，香土才会在心中永远留下“最美”的回忆，这也许就是作者不愿意让汤若兰继续成长的原因。如果让汤若兰继续成长，那么，社会会让这个在香土心中其实也是作者中“最美”的化身发生变化，慢慢地变丑。唯有安排她在高中还没有毕业，还没有沾染社会上的俗气，就早早地被安排离开人世，以保存其纯洁无暇，而成为香土，成为作者心中永恒的“美”。虽然汤若兰对香土的影响很大，但是由于被过早地安排死亡，小说在“欲望”的展示上必须发生转弯，小说不让汤若兰去堕落，也不能让香土去堕落。所以，堕落的必须是别人，是方海，是王旺，是耿月婵，是水灵，而小说所描写的汤若兰只是用来“照”这些丑陋的欲望的一面镜子而已。如果汤若兰不死，或不被过早地安排死亡，相反小说让若兰去堕落，那么，“欲望”的展示或许会更深。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不过，作者在心中想保留一片净土，这片只有“若兰”才能生长的净土，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也许，作者在作品中早早地安排汤若兰死亡，是想传递给读者这样一种感觉，汤若兰就是“美”的化身，让读者认为这个世上还有美好存在，尽管这个“美好”存在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美好”的存在让读者感觉得，这个世界还不是一个绝对悲剧性的世界。
        长篇小说《控制欲望》在塑造主人公刘香土这个人物上是成功的。有人说，生活即艺术。香土就是作者的影子，或者是在很大程度上是作者的代言。香土的许多言辞，从语气上看，与作者野马几乎是毫无二致的。香土的人生经历与作者也有很大的相似，甚至其所从事的职业与尚未转正的身份几乎都与野马有惊人的相似。香土身上的真诚与虚伪、聪明与愚蠢、慷慨与自私、抗争与颓废、高尚与鄙陋等等，在野马身上不能说没有，但是如果再把这些东西从放大的角度去看，不仅野马有，在座的各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能说都没有吧。至少，我承认在某种程度我是有的。这样看来，小说是以作者自身为模型来塑造香土这个人物形象的。香土这个人物形象塑造得很成功。事实再一次证明生活即是艺术。尽管小说在塑造人物的手法上还存在着或多或少有待商榷的地方，但是香土这个人物形象是鲜明的、丰满的，有血有肉的。
        小说的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会让我们每一个读者感到震憾。东来县十来年里所发生重大事件几乎都被作者揉进了这3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中。作者匠心构思，高度概括，精心提炼，从而酝酿出这部长篇巨著。这部小说让本土读者读后无不感到强烈地震憾。整部小说，意味深长，发人深省。每一个读者读罢此小说，一定会产生这种一个思考：人应该怎样处理好“欲望”，即怎样“控制”得好自己的“欲望”。还是那一句话，人一点欲望都没有，不行；人的欲望过度膨胀，更不行！那个度有多大，那也只有每一个人在其生活中去仔细拈量。
        关于长篇小说《控制欲望》，我想说的话还有很多，这里权且停下，以后，有机会再同野马交流。最后我再重复一下，我县有这么高水平的小说家野马存在，再加一大批正在崛起的作者，我觉得来安文学不再是沙漠，也不仅仅是绿洲，来安文学的春天来临了。

交通员

当年，郭屏风78年做了一个报告，科学的春天到来了！
楼主此篇有此气势！

龙沙快雪

不雅斋先生此篇书评文字，无疑是《控制欲望》这部小说的最佳导读。他通观作品，既透析全书的概貌，也道出自己阅读的视角和观点，更流露出对本县文学新成就的欣喜和寄望。建议《控制欲望》再版时，录为序言。

水云轩主人

简直就是《控制欲望》的缩写，又加上了自己的感受，更加深了读者对作品的理解。拜读了。

梧月清影

好书评！细评精解《控制欲望》，读之实有裨益。

稻香斋

可作序言。

张野马

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视野，不雅斋先生的角度同另外几位老师为我写的书评自然也存在这方面的情况。首先是此书的编辑欧子布老师的编后语（代序言），他侧重于反腐败的角度，而在“十八大”召开前，这方面却是他最担心的“敏感区”，因为此书的一些政治观点及措施建议竟然同“十八大”后中央所采取的行动“不谋而合”。而这种不谋而合并非我野马有什么过人之前瞻，只不过是反映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而已。许春樵主席的点评及中国地图与月小天高的对话，侧从写作技巧和艺术面进行了剖析。还有一篇未与网友和读者见面的是我县文联主席孔祥华老师写的，他的视角是对整个小说的高度概括……啰嗦这么多，我只想说：小说就是小说，它不等同于纪实文学和新闻报道，里面的人物也不能简单对号到某个具体的人，就像曹雪芹不是贾宝玉、路遥不是孙少平一样，任何人物都是为作者通篇谋局服务的，可以有作者的影子但绝对不可能就是作者本人，其实这也是原创小说写作的一个基本常识。

张野马

果采山中李 发表于 2014-3-28 20:52
作家有两种，一种是歌功、一种是写实的（莫言便是代表）

凡事都不能绝对，现实主义小说最基本的前提就是要写实，但写实绝不等于只有揭露丑恶或只有歌功颂德，野马的浅见：现实主义小说最好能够真实地还原我们的真实生活，善恶美丑并存，抨击丑恶，弘扬美善~~~{:soso_e183:}

周传江

拜读了我县青年作家野马的长篇小说《控制欲望》，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还好：我想说的话，有许多都由楼主不雅斋老师帮我说了，在这里还想赘述一句：野马付出了十余年的心血才耕耘出此书，文联在精神鼓励的同时，是否来点经济的实际补贴呢？

张野马

果采山中李 发表于 2014-3-30 21:17
嗯，是这样的。

感谢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