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塔山论剑 于 2019-9-8 16:10 编辑
毕业近二十年，工作在外地，较少回家，更少回到母校。最近得空回家看望父母，迫切地想到母校看看，更想看望我的老师。 再回母校，故地重游，学校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低矮简陋的教室已不在，矗立在校园里的是几栋整洁明亮的教学大楼，学生宿舍也已变身学生公寓。笔直的大路、茂盛的花圃，风景树行列整齐、错落有致，偌大的校园，干净整洁，几乎看不到一片废纸和树叶，所有这些，充分展示了母校管理细致和师生良好的素质，真心为家乡高兴、为母校自豪。
到楼上办公室，教师大多已是陌生的面孔，没有见到我的老师。问询后，一位教师向我指了一个方向，“你到那边去看看”。
走到楼梯的拐角，听到沙沙的声音，并看到一片腾起的灰尘，隐隐的灰尘中，浮现一个背影、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在艰难地扫地。多么熟悉的背影呀——那正是我朝思暮想的老师！正是我衣着整洁、酷爱干净老师，正是我精力充沛、语音洪亮的老师，正是我风趣幽默、妙语连珠的老师。我忍不住脱口而出：“斯文老师”，那个背影缓缓地转身，头发花白，眼镜和面庞上布满了灰尘，认出来了，真是我的斯文老师。
老师好像也立刻认出了我，快步地向我走来，激动地叫出了我的名字。突然，老师停下了脚步，局促地站在原地，喃喃地细语，“你…，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冲了过去，想要一把拉着老师，老师连连后退，“别…别…，太脏了，都是灰…，太脏了，都是灰……”我们相对伫立、无言的伫立。过了一会，我打破了沉静，细声问道：“老师，您这是……？”，老师一手攥着扫把，一手捏着衣角，像个学生，目光在地面上游离，“学生少了，老师多了，年纪也大了，身体又不太好，学校安排……”“过去不都是我们扫地吗？”“现在孩子金贵了，谁还敢安排扫地呀，……”
老师的声音已不再洪亮，有些哽咽，布满灰尘的镜片后，分明看到闪烁的光亮。我再一次冲向前，把老师紧紧地拥入怀中，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老师的双手也将我紧紧地拥抱，颤抖的声息，后背感到有点点泪滴……。“老师，你一直扫除我们心灵上的灰尘，让我为你扫一次地吧？”“这…，不行，会弄脏你的衣服，不行”“怎么不行，我来扫地，你再为我讲个故事吧”。我搬了把凳子，让老师坐着，拿起老师的扫把……，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到了和老师告别的时候，挽着老师的手，“老师，下次再来看你”“走吧，走吧，要好好努力，好好努力”。我转身离去，没敢回头，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前一片模糊……
此后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老师扫地的背影，时时晃在眼前。突然，我接到了老师的视频电话，看到老师坐在明亮的办公室，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老师兴奋地告诉我，现在从事教学辅助工作，并且申报了关于乡村教育振兴的课题，等等，我好高兴呀，老师也好高兴，我们笑着、大笑着。忽然，我笑醒了，原来是一个美梦，摸摸眼角，好像还有幸福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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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