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移民文化】 贩鱼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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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

【山东移民文化】

                           大老李

                    长山正德/李德新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人们管邻居大爷家的儿子浑哥叫大老李。其实那时的大老李，既不大，也不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之所以喊他大老李，是因为有一次有人到他家，问他家父亲在不在家。来人问：老李在不在家啊？浑哥歪着头问人家：这还，这还，老李是谁？来人哈哈笑着说：哈哈，你是老李的儿吧，老李就是你爹啊。浑哥梗梗着头道：哼！这还，这还，他要是老李，俺还是大老李来。来人大笑：好好好，你是大老李.......从此，人们就都叫浑哥为“大老李”了。
      村里人都说大老李有点傻，媒人给他介绍对象，他到人家家里数都数不好，问他家几口人，他说四个，问他家弟兄几个，他说四个，问他家姊妹几个，他还是说四个。回来村里人都取笑他，问他：大老李，你几个爹啊？大老李骂道：日恁娘的，这还，这还，这还能有四个爹的吗。后来大老李参加了造反派，拎着水火棍，没把那些嘲笑他的人个个好打才算解气。
      大老李终究没有找到老婆， 我奶奶曾告诉我，人家说浑哥不识数是编排出来的，大老李说不到老婆，全赖他娘，他娘太小气，他娘让大老李把走老丈人家带的礼物又都要回来，教大老李说他奶奶想吃点心。为此，大老李还回来怨过他娘，每次他娘都哄着他：浑儿乖，咱不要那个贪财的，娘再给你找好的。直到他娘死，大老李都四十多岁了，他娘也没能给他找到个甚样好的媳妇来。
       大老李很懒，在集体时藏奸耍滑是出了名的。人家锄田在地这头，他扛个锄头到那头等着，等大伙锄到头了，他有扛着锄头到地另一头等着。生产队里砍草割麦他管磨刀，别人也都喜欢把刀给他磨，说大老李磨得刀好用，他老子骂道：那还，那还，一把熊刀磨蹭大半晌，那还兴不快的。因为大伙对他意见太大，也影响大伙的劳动积极性，队长就派他去捡粪，规定一天一担，晚上有人收粪，没有的不给工分，分量少了按照比例打折。浑哥经常挑着粪挑子，带个小收音机上山上，粪叉一扔，仰天八叉就躺到太阳落山，看看粪筐里还是空空的，忙不迭跑回家把他爹起早贪黑捡的粪挖上一挑子交到队上完事。等他爹回来发现自家粪坑粪少了，就问浑哥，浑哥说：这还，这还，天恁个熊干，能不折么。直到大老李把自家的粪挑光了，他爹气得要死，说：那还，那还，浑啊，浑，俺不是你爹了，啊，你是俺爹行吧？说着，抄起打牛的长鞭就招呼到了浑哥身上，浑哥边躲边嚷：这还，这还，这还动起真格地来，有本事放下鞭子，咱爷俩遛试遛试......这还，这还，这还不让人活来着。说着，抱头跑出村子去了，身后只留下一串他爹“那还，那还”的叫骂声。
       大老李被他爹打走以后，好多年都没回来过。有人说他出车祸死了，有人说他寻了短见，也有人说被逮起来了，还有人说他在大城火车站讨饭。在浑哥不在的日子里，他娘天天擦眼抹泪地哭，口中只是自言自语地唠叨着：浑儿啊，回来吆，回来娘给你找个好媳妇，咱家分地了，咱家有粮食了呢。可是直到浑哥他娘死，大老李也都没回来。那时，我已经高中毕业在乡下小学教书了。
       正当大家都要将大老李从记忆里删除的时候，有一天学校里突然来了个穿着讲究，头顶礼帽，带着一副墨镜的人，引得小学生都围着他直转。他径直走进办公室，摘下墨镜，王校长连忙起来让座，惊诧道：这不是大老李吗，混成大老板了啊。说着掏出一支飞凤烟递给浑哥，浑哥摆摆手，老自老味地坐在校长的椅子上，翘上二郎腿，顺手拿过办公桌上的鸡毛掸子，掸了掸大皮鞋上的灰土，然后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醉翁亭，拆开递给王校长一支，又给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摔了一支，慢慢道：这还，这还，抽俺的，带把的。校长接过烟仔细瞅了瞅，笑嘻嘻地叼在嘴上，掏出火柴正要点烟，浑哥忙站起来走到校长跟前掏出个打火机：这还，这还，用俺的，充气的。浑哥和校长海侃了几句，校长就去上班上课去了，这时浑哥才注意到我：这还，这还，这还不是二兄弟吗，都教书了，拿几个钱？我怯生生地喊了声大哥，羞涩地小声回到：四十五。浑哥丢掉烟把儿，使劲地用皮鞋底搓了搓：这还，这还，这还一天不够一包烟钱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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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移民文化】
                             贩鱼遇雨
                    长山正德/李德新
      昔，多有以拱车贩卖者，结帮互为照应，是为车帮。时，余祖父常随车帮，自山东贩卖物产而下南湖，以为家补。一日炎夏，车帮贩咸鱼至江浦，途径淮安南闸，于一茶铺打尖稍息，旋头车催促启程。有随行赵六，行动迟缓，待欲行时，天忽急雨，阻滞店中，赵六暗自庆幸道：幸未先行，前者必遭暴雨淋袭。遂驻店以待，而长雨不息半月有余，稍停欲行，见先者已返。问：未着雨乎？答曰：连日晴朗，市沽好价，往返未见半点雨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