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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戏剧家汤显祖因向往徽州而留有“一生痛绝处,无梦到徽州”的诗句 ,江苏打了上半场,要看安徽的下半场。我曾多次为江苏做调研,江苏先行一步,在经济,旅游和休闲产业方面,包括文化宣传方面都走在前头。每次到江苏做,回过头来看安徽,我就会发现,作为老天的安排,江苏是打前锋的。我觉得苏皖本来就是一家,同饮一方水。而且文化也是同源同根,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我就觉得,安徽就可以学习江苏,学她好的发展经验,这样就可以在下半场发挥自己的能力。
学习江苏,甚而超越江苏,那么在中国,乃至东南亚,苏皖沪都会是一个很好的经济版块,这个版块空间是很大的。这个文章我只是把它点出来,但是没有破题,就是说江苏的上半场,安徽的下半场,江苏的上半场打得比较漂亮,也有很多教训,但是下半场真的轮到安徽了,安徽准备好没有?安徽往前走没有?安徽的眼光要跳出来,不要总是自我封闭,自我循环,至少也应该按照“苏皖一家”的思想来考虑。
记得是1970年吧,我当时13岁,在的一个滁县三线企业当泥瓦匠。为什么会当这个泥瓦匠呢?因为当时是文化大革命,打倒牛鬼蛇神,父亲是滁县地区文化局的干部,滁县地区文化界的头面人物,首当其冲,作为全县典型被打倒。父亲成了文化界的牛鬼蛇神,我成了鬼崽子。
我总觉得自己是有“原罪”的。
要洗刷自己这个原罪,就要踩一脚牛屎,滚一身泥巴,跟工人阶级打成一片。当时想当工人。但是你知道一个小县城,哪有工人呀?最后,找来找去,我找到一帮建筑工人,就是我们俗称的泥瓦匠。这批建筑工人正好要到滁县的三线企业去,去帮人家建工厂、建宿舍。我就成为人心中的小工,其实就是学徒工,跟师傅去了扬子公司。一天从早上6点工作到晚上8点,中午只休息半个小时。师傅每天只给我8毛钱,至少4毛钱吃饭,剩下的钱存着买东西。当学徒,一是搅拌灰浆,二是抱砖头。我第一天做学徒,抱砖头,就把衣服磨破了。后来一算账,我抱一天的砖头挣的钱不够买衣服,是亏本的,按照最早的经济学的算账方式,盈亏不平衡,我亏本了。后来干脆不穿衣服,光肚子抱,肚子是磨不破的。我光肚子抱了几个月的砖头。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对我刺激特别大。有一天我到一个当地工厂的食堂买饭票,遇见一个说北方话的小伙子。他穿劳动布的工作服,比我年龄大一、两岁,用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特别强的眼光打量我。甚至训斥我,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这件事情对我刺激特别大。我记住那个普通话,因为安徽说普通话的人少嘛。以至于到后来大学里到很多场合遇见说这种口音的普通话的人。我都会跟他们讲这个故事。
从第二件事,我知道了人分两种,一种是土人,我们在他们的心目中是土人,他们是外来人,说普通话的人。第二,人分两种,体制内和体制外的人。我们是天不管、地不收的人,自生自灭的人。他们是体制内的人,铁饭碗、大锅饭、国有企业的工人。
有很多安徽人,吃安徽粮,喝安徽水,不敢承认自己是安徽的。有的干脆不承认,有的说我是安徽人,不过我妈我爹来自山东、上海,这是很没自信的一种表现。自己先就软了脚,不可能成长起来,不可能自信。
由此引申出另外一个故事,就是上海商会成立。我为什么去参加上海商会的成立大会,而且发言?我们都很感动,上海商会这个会长是上海人的后代,与父母到安徽来安,长到青年后当兵,后来回上海创业成功。在这种背景下,一直没有间断与安徽的情结,一直说自己是安徽人,在众人都表示怀疑的前提下,还在上海滩专门用安徽的品牌做了一个实业公司。把安徽的文化、安徽的形象和安徽的神奇传递给了上海人,使上海人对这个公司刮目相看,使上海人对安徽人刮目相看,使上海人对安徽背景的这个老板刮目相看。这就是一种自信的表现。悉数安徽人:上海宏漕混凝土有限公司董事长江守城,现任上海市安徽商会常务副会长以及上大鼎正软件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张真铭,远天控股集团总裁黄士伟,中威国际企业集团有限公司总裁叶丛,上海聚为实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唐晖,
访香港划云集团董事长朱盈,上海索亚尼数码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聂圣同,中天企业集团董事长宣家鑫的儒商之道,访晟栋贸易集团董事长陆成东等等,我想如果有成千上万的人像他这样自豪地说,我是安徽人,都像他一样,对安徽的文化和养他的水土充满感情,把安徽的价值张扬、挖掘或呈现给世人,安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真正地开始识别,而且很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安徽人,是三十年前上大学时。因为读书嘛,到外省人家都要问你是哪里人。我们班有18个省市的同学。有两个安徽的,我,另一个是合肥的。合肥那个同学给我刺激特别大。他普通话说得特别好,人家问他是不是安徽的,他不承认。他说他是北京人,或者说是江苏人,祖上是江苏的,自始至终不承认自己是安徽人。我非常愤怒,由此甚至影响我跟他几十年的关系。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处理事情,你是喝安徽水长大的。我祖上也不是安徽人啊,但是我是在这边出生和长大的,我就是这个地方的人。这些东西刺激我以后,使我从此以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哪里,我都强调:我是安徽人,甚至包括我的书里,本来我用不着讲清楚我是安徽人,没有必要这样讲,但是我一定要写上这条。
当然由此引出很多我都意想不到的结果。很多社会上有地位的人给我讲起安徽的时候,总是强调安徽的好处和对安徽的认同。通过这些,也振奋和启发了一大批安徽人的自信心,他们经常通过各种方式向我表述对家乡的某种热爱和对家乡的自豪和自信。在世博会开幕会上,与安徽籍中央和国务院领导见面时,我也讲过这个事情,他给我说,如果有10个、100个更多这样的人,作为安徽的代言人,谁敢小看安徽呀。
安徽这个地方呀,我的感受是,他经济很贫乏贫困,但思想从来就不贫困,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经济贫乏的地区不等于思想贫乏。
我给你讲个小故事,我这些年在做战略,大家都觉得还可以吧,对全局的把握,对宗教、哲学的理解等很多方面的认识,还有对整个中国国情的了解,人家都比较服气。当时就讲到自己的背景和出生,给他们讲几个小故事,他们都不敢相信。
我说我在1971、1972年时候,成天阅读和探讨的就是从青年黑格尔到费尔巴哈,一直到德国的哲学。到1974、1975年我18、19岁时,我已经把马恩列斯的全集的很多著作全读完了。从青年马克思到成年马克思的许多思想,当时一块儿跟我探讨的人都比我大7、8岁,他们是老三届的学生,是他们带着我读的。
讲这些往事,也就想说当年安徽就有这种土壤,有这种氛围,有这些探索者。
一个人,能做点事情,跟少年时候打下的基础是完全分不开的。很多人都想象不出来,你贵州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呢。我说这叫秀才不出门,知道天下事。因为,不知足,总觉得自己欠缺太多,总想渴望外面的世界。
我经常跟沿海的人开玩笑,我说你们在大海面前生活,一览无遗,不用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对什么都一目了然。我们在大黄山背后,有一种很大的想象空间。一直在一种很大的想象里生活,与身俱来很大的想象力、穿透力和渗透力。我们有一种“黄山松精神”。
学然后知不足,总觉得自己学得不够,这可能是安徽先进分子和徽商文化所秉承的很好的一种品格。
这些年,我行走全世界,更强烈地认识到,安徽这片土壤,经济上匮乏,精神并不贫乏。有一次在上海给几千人演讲,当时有人恭维安徽。我说谢谢你们的赞扬,实事求是地说,安徽由于土地贫瘠,不像你们土地肥沃,大面积出人才。江浙一个地方随便一个小小的县可有几十个进士十几个状元,可谓名人如云。我到宁波去可以抓出很多古今中外的名人。安徽她不可能大面积出人才。就像安徽的山一样,不可能一下子批量成名,但是一旦从山旮旯里崩出来,他就是鬼才奇才领袖人物。
安徽人要想成才的话,有一个重要的前提,一定要真正地改变自己自惭形秽的观念,一定要非常自豪地强调自己是安徽人,认同安徽的本源。
我一直坚守自己是安徽人,坚守安徽精神。对家乡浓厚的感情,是人的立人之本。我不信一个对自己的故土,对培育自己的地方拼命躲避的人,他能够对家国忠诚,能够做成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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