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点聚焦：宪法品学

东方神韵

大家知道，我国的宪法如同一架牌坊，只是让别人看的，基本不起任何作用。比如说宪法规定，公民有选举权，被选举权，笔者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过了多半辈子，别说没有能享受过被选举权，且连选别人的权力都没有享受过，至今不知选票是什么样子。再如，宪法规定“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但是，由于言论而判入狱或受到迫害的代代都有，“出版、结社、游行、示威”，连说都不能说的。甚至于“民主”、“自由”，这些词都是极其敏感的，不许轻易谈论。究其原因，除了实体权力的存在以外，就文字而言，恐怕问题首先出在宪法本身。
    宪法第一章第一条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根本制度。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破坏社会主义制度”。
    注意，这是宪法第一章第一条，自然是最重要的部分。我们来咀嚼一番。
    一、我国如何“是工人阶级领导的”？
既然宪法中规定我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我们理应“参拜”这位老大。那么谁是“工人阶级”？煤矿工人？铁路工人？纺织工人？炼钢工人？石油工人？国企的工人还是私企的工人？
    大家知道，旧中国是一个农业国，工人的数量较少，即使有些工业，大部分在“国统区”，这一部分“工人阶级”基本没有参加中国革命，或者说，不是革命的主要力量。新中国成立后新产生的工人，有的依然来自于农民，绝大多数为文盲。即使后来从城市里招收的工人，其文化程度最高也是高中水平。现在的“工人阶级”，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国企里面正式职工中的工人，另一部分就是临时打工的“农民工”。所以论出身，我国“工人阶级”一是务工的农民，二是城市市民。论文化程度，即使现在平均也不会超过高中。也就是说，“工人阶级”是文化程度较低的农民和市民的混合体（就平均而言，少数精英分子除外）。他们的总体生存状况是，干着最重的体力活，却拿着最少的报酬。有的人工作在充满污染的岗位，付出了健康的代价，有的人被强迫冒着生命危险工作（比如矿工），终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还有的人干了活却要不到钱，绝望之下也跳了楼……
    何谓“领导”？“领导是在一定的社会组织和群体内，为实现组织预定目标，领导者运用其法定权力和自身影响力影响被领导者的行为，并将其导向组织目标的过程。” 从实际出发说，动词的“领导”，就是指挥，名词的“领导”，就是能指挥别人的人。在白一些说，领导就是有权的人。就是工厂的厂长，就是煤矿的矿长，就是镇长、县长、省长、部长，就是张书记、李书记、王书记、赵书记，就是张经理、李经理……而正是这些人，“领导”着这个国家，不仅仅是“工人阶级”。
    领导者是“被领导阶级”，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却是这个国家的“领导阶级”！
世界上哪里能找到如此廉洁奉公的领导阶级，脏累险活自己干了，钱让别人赚了，摊上这样的领导阶级，岂不是皇天错爱！然而，谁要是当真，就一定是神经错乱。
自古颠倒黑白的话数不胜数，但未见有甚于此者：集十几亿人之中的“精英”，说出来的是“国家的根本大法”，而且敢在世人面前炫耀几十年！
    古今中外以善辩出名者不少。然而数风流人物，还看我朝！
    或曰：“工人阶级”是通过共产党来领导的，这话有一半是对的。除了农民外，工人阶级是没有人嫉妒的阶级，即使把它说成是上帝，他们还是在社会最底层，是离权力最远的人群之一。说它是“领导阶级”，其实连个傀儡都算不上。那个作为领导阶级的“工人阶级”实际上与工人没有关系，它只是一个牌位子上的几个字而已。
    这让人不由得想到古代的权臣，更愿意立一个吃奶的小儿做皇帝，为的是把持朝廷。当然我们不能说共产党人也是如此，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是有“理论”根据的。根据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推翻资产阶级的革命中，工人阶级应是领导阶级，因为工人一无所有，“他们失去的只是锁链，而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所以“革命最彻底”、“革命立场最坚定”，所以作为领导阶级或许还可以说下去（实际上领导革命的并不是工人，工人也是被领导的，例如列宁、毛泽东等都不是工人）。但是当“工人阶级”取得政权后，理论上都说不下去了：当了领导就再不是工人，当工人就不是领导。所以“工人阶级”再要行使“领导”权，恐怕只有通过选票或举拳头之类的途径了。如果连这些权利都没有，所有的只是嘲讽了。
    实际上让“工人阶级”当“领导阶级”也不符合“中国国情”。因为我们的江山是共产党领导农民打下来的。可以说基本与工人没多大关系，凭什么农民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江山要拱手让给“工人阶级”？这不是“窃取革命的成果”？我们如何向农民兄弟交待？如何慰籍战死沙场的百万农民子弟？
    谁要是在这上面较真，谁就只配四脚着地走路。实际上“领导阶级”与工人、农民毫不相干。如果有一个“领导阶级”存在的话那就是“领导”阶级。说到这儿，想起了《武林外传》中吕秀才杀死姬无命的的情节，然而又觉得想得没有道理。然而，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让起草和修改宪法的人去编情景剧，宁财神只能做宁穷鬼了。
    二、“工农联盟”
    对于国家之间来说，“联盟”需要一些互相遵守的条款，但是组织或个人之间订立联盟或许只需要有一致的利益。工农之间签订过什么盟约吗？至少没有听说过；工农之间利益一致吗？这不好说。工农之间的差别，实际上是城乡差别，据研究中国经济学者的结论，建国后历来是农村养城市，农业养工业。这些也算了，反正农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说一件明显的事，看看“工农”会不会“联盟”。先说明，在叙述时，可能要委屈一下“工人阶级”。在抗战胜利后，“工人阶级”为着拉农民兄弟入伙，给农民许诺土地，在解放区搞土改，把地主的土地分给农民，结果农民兄弟非常够哥们，把自己的几百万子弟送上战场，自己还要在后方辛苦劳动提供军需，有时还要支差，冒着炮火支援前线，但是等全国解放了，许诺的土地被“工人阶级”全部“没收”了。当时说是搞“合作化”、“人民公社”，但是人民公社都解散了，入了社的土地却充公了，好似一场骗局。农民只好租来耕种，忙了半天就是，原来给地主当佃户现在变成给“工人阶级”当佃户了，你说这是结的什么“盟”？还有，只要“工人阶级”看上你租种的那块地，就非得逼着你“出让”不可，如果敢说一个“不”字，就有棍棒刀枪伺候！还有，“工人阶级”卖给农民兄弟产品时，由自己定价，来买农民的产品时，也是由他自己定价，如果有一个出高价来买的，立刻把他轰走。农民哪里有资格与工人联盟，只是“老大”手下的一个“小兄弟”而已！
    好在当事人工、农对“联盟”的事浑然不知，如果彼此看清后，别说联盟不成，就是成为世仇也是有可能的。
我又想起了《水浒》中的王婆，人家把两个人拉到一起，原本也是你情我愿的。但是，为我们起草宪法的人，硬是生生地拉扯出一个“工农联盟”来。
    三、“人民民主专政”
    稍有点常识的人就会知道：“民主”与“专政”是一对死敌，势不两立。正像一块地里长了高粱就不能长玉米一样。能创造出“民主专政”这样的一个词，我们不知道该对起草宪法的人表示佩服呢，还是……？你能想象出一种把根扎在土里又能用四条腿飞跑的怪物，但是无法想象“民主专政”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制度。然而，真的想不出来那就犯了呆病。其实，从语法上看，“人民民主”是用来修饰“专政”的，是偏正结构，不是并列结构。所以显然“人民民主”只是个幌子，“专政”才是真正的内涵。“专政”者专制者也，在当今社会，专制已如吸血鬼一般受人厌恶，痛恨，谁还敢赤裸裸的挂出专制的招牌？只有打出“人民民主”的大旗作掩饰，才好混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们姑且这样来理解（大概那些卫道士就会做这样的解释）：“人民民主专政”就是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对敌人实行专政。有一个很小的例子：在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就在大寨的邻近，据说有一个叫南垴的村，村里盖起了新村新房，全村“人民”都搬了进去，只把一两户地主隔离到村子外面的烂房子（或窑洞）里，当时这个故事是当阶级斗争的先进事迹说的。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事实在算不了啥，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事岂非太过？地主富农的地你也分了，财产也分了，人家乖乖的接受你的“专政”，你还不把人家当人看，况且在农村大家都是有血脉关系的，真是毫无人性，骇人听闻！做出这样的兽行，还到处吹嘘，更见这种“专政”的极端野蛮、冷酷和恐怖。不过这还是真正对待“阶级敌人”的。“人民内部”又如何呢？实际上，哪里有一个内、外的界限，只要你不合伙，或者胆敢站到反面，就会给你扣上一顶“敌人”的帽子，就成了“敌我矛盾”，斗争起来更残酷。我们不需要打口舌官司，这里有几十年的历史可供考证。或许大家早有结论，毋庸笔者赘述。
    笔者想起了一个成语：挂羊头卖狗肉，但用到这里不好。可是实在想不出其它更贴切更“邪恶”的事和现成的词来比喻此事，只好作罢。
    四、“社会主义国家”
    关于社会主义国家，宪法中又加强了一句“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根本制度。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破坏社会主义制度”。
宪法至少应该是为公民的生存权利提供基本保障的，请大家务必仔细“品尝”上面一段话的滋味，感受一下宪法是如何“保障”我们的权利的。
    这段话中明白无误地传达出一个信息：中国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东西，人人必须供奉它！这个东西就叫“社会主义制度”，每个人只能在这个“制度”下活着，或每个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个制度。
    我们先撇开“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劣不提，而讨论一个新话题：中国人到底有没有权利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中国人到底有没有权利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活着？或者说中国人是否有权利为自己活着？
    这绝不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话题，是到现在中国人还没有解决的问题。
几千年以来，我们中国百姓就没有权利为自己活着，人们只为皇帝一人活着，每一个人都是皇帝的臣民，人人都得效忠皇帝，任由皇帝宰割，所谓“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人们之所以能活着，并不是有权利活着，而是皇帝需要人们活着：没有百姓，谁来养活皇帝？如果谁要胆敢冒犯皇帝，会被灭掉九族。现在代表一家一姓的皇帝被赶下去了，但是皇帝的威权依然有人垂涎，几千年思想统治的影响更是根深蒂固，并不会立即消失。这不，现在又换了一个面孔出现了：如今的中国人，要为“社会主义”活着！人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着建设和维护“社会主义制度”。每个人只是这架大机器上的一部分，当然百姓只能做小小螺丝钉，而另一些人来操纵这台机器。
    几十年之前的人们，受到宣传的蛊惑，相信“社会主义”是过上幸福生活的法宝，人民自觉自愿地甘当小螺丝钉，虔诚地奉献着，默默地忍受着，期待着“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出现，但是“社会主义”不是神灵，并不由于人民的虔诚而让“优越性”显现。搞了几十年，人民饿死不计其数，活着的人们始终在食不鼓腹、衣不遮体的贫困状态下挣扎。这些年，人民吃上了饱饭，国家出现了繁荣，靠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不得不给“资本主义”让出了一条小路的结果？如果说“社会主义制度”是人民的福祉所系，倒也罢了。但是几十年人民用数以千万计的性命证明，“社会主义”是一种邪恶的制度。“改革开放”都几十年过去了，在事实面前，还有什么理由要强制人们为一种给自己带来灾难的、邪恶的“主义”继续殉道！
剥夺人类为自己活着的权力就等于剥夺其生存权。原来在我们的宪法里，已经剥夺了中国百姓的生存权！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国家是人民的国家，人民有权利在这块土地上追求自己的生活，人民生来不是为了什么主义的，更不是权力者驾驶的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今天我们应该站出来要回我们的生存权，大声地说一声：我们有权利为自己活着！中国人不是“主义”的牺牲！
    毫无疑问，把这样的条款写进宪法，强制中国人民供奉一个邪恶的东西，肯定在保护有些人的利益。谁在捍卫这种制度，谁把它强加于中国人民，谁在企图剥夺人民的生存权利，谁就是人民的敌人，迟早会被人民像狗屎堆一样抛弃。
    魔术师的表演，一旦被人们看穿老底，就应该立即收场了。如果还在那里装神弄鬼地表演，只会显得滑稽可笑，最终会被人们轰下舞台。
    作为比较，或“供批判用”，引一段美国宪法的第一段话：
    “我们合众国人民，为建立更完善的联邦，树立正义，保障国内安宁，提供共同防务，促进公共福利，并使我们自己和后代得享自由的幸福，特为美利坚合众国制定本宪法。”